“李先生，安保顺家政13825404095你家那保姆，我瞅着不对劲！”
小区保安老张头一次说这话时，李明轩并没怎么往心里去。
毕竟，王阿姨在他家待了整整十年，手脚麻利，话不多，平时本分得就像这个家里的一个影子。
可就是这么个看似无可挑剔的保姆，却让这个家一点点变了味儿。
先是妻子珍藏的胸针离奇失踪，再是年幼的儿子小宝怯怯地说：“王阿姨的眼神……有点吓人。”
李明轩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，到后来的心头发毛，直到那天，保安老张惊惶失措地打来电话，声音都变了调：“不好了！她……她拿着刀从你们家跑出来了！”
这个在家里潜伏了十年的女人，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秘密？她那张平静的面孔之下，又掩盖着怎样不为人知的一面？故事，就从这里开始……
01
夜，开始弥漫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粘稠。
李明轩把车停进小区的时候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。
他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窗户，灯亮着，橘黄色的，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，或者说，曾经是暖意。
保安老张，戴着老花镜，正缩在门卫室里看一份满是油渍的晚报。
车灯扫过，老张抬起头，咧嘴笑了笑，露出一口黄牙。
李明轩降下车窗，也勉强挤出个笑容。
“李先生，又加班啊。”老张的声音有些沙哑，像是被烟熏过头了。
“是啊，张大爷，最近公司忙。”李明轩应付着。
其实不全是公司忙，也有些不想太早回家的念头在作祟，虽然他自己也不太愿意承认。
他下了车，晚风吹过，带着初夏特有的、微微有些躁动的湿气。
家里的那个保姆，王阿姨，已经在他们家待了快十年了。
十年，一个不短的时间。
久到有时候李明轩会恍惚，觉得王阿姨就像是这个家里原本就存在的一部分，和沙发，和电视，和墙上那幅他们结婚时买的俗气油画一样，理所当然地存在着。
王阿姨手脚麻利，话不多，总是微微低着头，眼神平静得像一口深潭。
妻子赵静对王阿姨赞不绝口，说她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保姆。
儿子小宝，从咿呀学语到背着书包上学，几乎也是王阿姨一手带大的。
小宝甚至说过，王阿姨做的红烧肉，比妈妈做的好吃一百倍。
想到这里，李明轩心里掠过一丝异样。
就像一滴墨汁滴进了清水里，刚开始不明显，但慢慢地，那水就变了味道。
他关上车门的声音在安静的停车场里显得有些突兀。
走进单元楼，电梯刚好停在一楼。
金属门缓缓打开，里面空无一人，只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。
李明轩走了进去，按下了十二楼的按钮。
镜面般的电梯壁上，映出他有些疲惫的脸。
他今年三十八岁，事业小有成就，家庭看似美满。
但他知道，有些东西，正在悄悄地发生改变，或者说，有些原本就被掩盖得很好的东西，开始露出了本不该被看到的狰狞。
电梯上升，数字在屏幕上一下一下地跳动着。
他的心也跟着，一下，一下，沉了下去。
02
回到家，玄关的灯亮着。
王阿姨像往常一样，已经准备好了拖鞋。
“先生回来了。”她的声音不高不低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。
李明轩“嗯”了一声，换了鞋。
客厅里，妻子赵静正陪着儿子小宝看动画片，电视屏幕的光闪烁不定，映着母子俩的脸。
“回来了？”赵静回头看了一眼，语气也有些淡。
“嗯。”李明轩再次应道。
他觉得这个家里的空气，似乎比外面的晚风还要沉闷。
王阿姨默默地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，转身走向书房。
她的背影有些佝偻，穿着朴素的灰色衣裤，像一团模糊的影子。
李明轩看着她的背影，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。
十年了，王阿姨好像从来没有变过。
衣着没变，发型没变，就连说话的语气，走路的姿势，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，精准地复制了十年。
一个人怎么可能十年都没有丝毫变化呢？
除非，她一直在刻意维持着某种状态。
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他摇了摇头，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，有些胡思乱想。
饭菜已经摆在了桌上，三菜一汤，都是家常菜式。
小宝欢呼一声，从沙发上跳下来，奔向餐桌。
“王阿姨今天做了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！”
赵静也站起身，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“快去洗手。”她对小宝说。
王阿姨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碗汤，然后便像往常一样，准备退回到她那个狭小的保姆房里去。
“王阿姨，一起吃吧。”李明轩突然开口说道。
这句话说出口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。
因为这十年来，他们家虽然对王阿姨客气，但从未真正让她上桌一起吃过饭。
王阿姨也愣住了，停下了脚步，有些错愕地看着他。
她的眼神里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，快得让人抓不住。
赵静也惊讶地看了过来。
“是啊，王阿姨，今天菜多，一起吃点吧。”赵静很快反应过来，附和道。
王阿姨低下头，声音依旧平静：“不了，先生，太太，你们吃吧，我等会儿自己吃点就行。”
说完，她便转身走进了保姆房，轻轻关上了门。
门缝里，再也没有透出任何光亮和声响。
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。
李明轩拿起筷子，夹了一块排骨，却没什么胃口。
他想起几天前，小区门口的保安老张拉住他，神神秘秘地说过几句话。
“李先生啊，你们家那个保姆……”老张压低了声音，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，“我瞅着，有点不对劲啊。”
当时他没在意，只当是老头子闲得慌，捕风捉影。
可现在，老张那张布满褶子的脸，和他说话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，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“怎么不对劲了？”他当时问。
老张咂了咂嘴，好像在斟酌词句：“说不上来，就是感觉……她不像个正经过日子的人。太平静了，平静得有点假。”
平静得有点假。
李明轩咀嚼着这几个字，心里那股不安愈发浓重。
03
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？
李明轩努力回想。
大概是半个月前，赵静说她放在梳妆台抽屉里的一枚钻石胸针不见了。
那枚胸针不算特别贵重，但也是李明轩送给她的结婚五周年礼物，很有纪念意义。
赵静当时很着急，翻箱倒柜地找。
王阿姨也跟着一起找，表现得比谁都尽心。
但胸针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，怎么也找不到。
赵静有些怀疑是不是王阿姨手脚不干净。
毕竟家里常年就他们三口人和一个保姆，不是外人拿的，还能有谁呢？
但李明轩劝住了她。
他说王阿姨在他们家十年了，一直本本分分，没出过任何差错，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。
而且，没有任何证据。
赵静想想也是，王阿姨平时连买菜多找的几毛钱都会原封不动地还回来，怎么会偷胸针呢？
这件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只是赵静对王阿姨的态度，似乎从那以后，就添了几分说不清的隔阂。
然后是上周，李明轩晚上回家，发现书房的灯是亮着的。
他记得自己早上出门时明明关了灯。
他问王阿姨，王阿姨说她白天打扫卫生的时候进去过，可能是忘记关了。
这个解释合情合理。
但李明轩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他的书房里有一台专门处理公司机密文件的电脑，设了密码。
他检查了一下电脑，没有什么异样。
可那种被人窥探过的感觉，却萦绕在他心头。
还有小宝。
以前小宝很黏王阿姨，有什么心事都愿意跟她说。
但最近，小宝好几次在王阿姨靠近他的时候，会下意识地往后缩。
有一次李明轩问他为什么。
小宝瘪着嘴，小声说：“王阿姨的眼神……有点吓人。”
吓人？
一个照顾了他快十年的长辈，眼神怎么会吓人？
李明轩当时只当是小孩子敏感，胡言乱语。
但这些看似孤立的小事，就像一颗颗散落的珠子，被一根无形的线慢慢串了起来。
串起了一个让他越来越感到心悸的轮廓。
晚饭后，赵静在厨房洗碗，水流声哗哗作响。
小宝在自己房间里做作业。
李明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看着电视，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。
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，走向王阿姨的保姆房。
那扇门紧闭着，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。
他想敲门，想问问王阿姨，这些年，她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。
但他伸出的手，却停在了半空中。
他怕。
怕问出一个他无法承受的答案。
也怕自己的这些猜疑，都只是庸人自扰，反而会破坏这个家看似平静的表象。
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，保姆房的门，突然从里面“咔哒”一声，开了一道小缝。
昏暗的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，带着一股陈旧而压抑的气息。
王阿姨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，出现在门缝后。
她的眼睛在阴影里，看不真切。
“先生，有事吗？”她的声音像是一片羽毛，轻轻飘落，却让李明轩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感觉自己像个做贼被当场抓住的小偷，脸上有些发烫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事，”他强装镇定，干巴巴地说道，“就是想问问你，明天想不想休息一天，我让赵静带你出去转转，买点东西。”
王阿姨沉默了几秒钟。
那几秒钟，对于李明轩来说，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“不用了，先生，”她慢慢地说，“我没什么想买的，家里也离不开人。”
说完，她又把门轻轻合上了。
“咔哒。”
这一次，李明轩仿佛听到了自己心底某处，也发出了类似的，断裂的声音。
04
接下来的几天，家里的气氛愈发诡异。
赵静变得沉默寡言，时常对着空气发呆。
小宝也总是怯生生的，不敢大声说话。
只有王阿姨，依旧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，精准地做着她分内的事情，不多言，不多语，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波澜。
但李明轩能感觉到，她平静的表面下，似乎隐藏着一股汹涌的暗流。
他开始失眠。
一闭上眼睛，就是王阿姨那张模糊不清的脸，和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
他甚至开始怀疑，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。
这天下午，李明轩提前回了家。
他没有告诉任何人。
他想给王阿姨一个措手不及。
他想看看，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，这个保姆，到底在做些什么。
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，屋里很安静。
客厅里没有人。
小宝应该还在上学，赵静大概也还在公司。
王阿姨呢？
李明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先是探头看了看厨房，没人。
然后是阳台，也没人。
最后，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和赵静的卧室门上。
那扇门虚掩着，里面隐约传来一些细碎的声响。
李明轩屏住呼吸，一步一步，慢慢地挪了过去。
他从门缝往里看。
然后，他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。
王阿姨正站在他们的梳妆台前。
她手里拿着的，赫然是赵静前些日子丢失的那枚钻石胸针。
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或者想要藏匿的意思。
她只是静静地摩挲着那枚胸针，眼神专注而痴迷。
那眼神，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保姆看待雇主物品的眼神。
那里面，有贪婪，有向往，甚至还有一丝……怨毒？
李明轩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。
就在这时，王阿姨像是感觉到了什么，猛地回过头来。
她的目光，精准地捕捉到了门缝后李明轩的眼睛。
四目相对。
空气仿佛在瞬间凝滞了。
王阿姨的脸上，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平静之外的表情。
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、错愕，以及一丝被拆穿后的狰狞的表情。
但很快，那些表情都消失了，又恢复了往日的古井无波。
她只是淡淡地开口，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：“先生，你回来了。”
李明轩感觉自己喉咙发干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。
是冲进去质问她？还是报警？
“胸针，”王阿姨举了举手里的东西，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，“我找到了，之前打扫卫生的时候，不小心掉到床头柜后面去了。”
这个解释，漏洞百出。
但李明轩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，根本无法思考。
“你……”他艰难地开口。
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
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卧室里的死寂。
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他犹豫了一下，按下了接听键。
电话那头，传来一个急促而慌张的声音，是小区保安老张。
“李先生！不好了！出事了！你……你快报警！”
李明轩的心猛地一揪：“张大爷，出什么事了？你慢慢说！”
“是……是你们家王阿姨！”老张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她……她刚才……拿着刀……从你们家跑出来了！我看到她……她往外面跑了！那样子……像是要杀人啊！”
李明轩的脑袋“嗡”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
他下意识地看向王阿姨。
王阿姨依然站在原地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只是眼神变得有些空洞。
她手里的胸针，“啪嗒”一声，掉在了地上。
市公安局，审讯室。
灯光惨白刺眼。
李明轩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，双手止不住地颤抖。
他的对面，坐着两名神情严肃的警察。
“李先生，你再仔细想想，关于这个王秀莲，也就是你们家的保姆王阿姨，你还知道些什么？”其中一名年长的警察开口问道，声音低沉而有力。
李明轩努力地回忆着，但脑子里乱糟糟的，全是王阿姨那张平静到诡异的脸。
十年，整整十年。
他竟然让一个底细不明的人，在自己家里待了十年。
还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，都置于了未知的危险之中。
他感到一阵阵后怕和自责。
“我……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他喃喃地说，“她平时话很少，做事也……也很本分，我们从来没怀疑过她……”
就在这时，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。
一个年轻的警员快步走了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。
他径直走到年长警察身边，低声说了几句，然后将文件递了过去。
年长的警察接过文件，低头看了起来。
只看了几眼，他的脸色骤然大变。
他猛地抬起头，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，紧紧地盯着手里的那份资料。
